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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这个刺客有点秀(上)

第九章 这个刺客有点秀(上)

当凯里准备买下弓箭时,莉塔再次提出了拒绝,理由是用不上,不过这次充满敬畏的店员已经完全升不起一丝不快的心思了,而是恭恭敬敬的继续按照这位女仆的要求带着他们逛了短刃区域,而这回,莉塔在试用了好一会后,选定了三把刃长一指的小巧尖刀,一把长约四英寸及其轻薄的双刃尖刀,还有一把超过六英寸,介于短刀与匕首之间,厚背、刃柄一体看起来很有力量感的,被莉塔称为格斗刃的军用小刀。凯里在看到莉塔随手间就把袖珍匕首甩在了十米开外的靶心上,并双持两把轻重不一,大小不一的短刃玩出令人眼花缭乱心惊胆战的刀花后,什么都没问就爽快的掏了钱。不过莉塔在拿到配好刀套的一套刀具后迟疑了一会,又对着店家问道:

“可以帮忙把这几把刀都做哑光处理吗?最好再配上哑光的黑色涂料,除了这把剔骨刀,这把原先的铁灰色就可以,当然如果您这里有更贴合衣袖颜色的灰白色涂料更好。”

“啊?这是...可以是可以,但是大人,我们这是正规的装备店,所有武器都...”

一路服侍他们二位的店员显然很熟悉刀具的用法,从莉塔的要求意识到了什么,即使现在对这二人已经无比敬畏,也挣扎着表现出了他的抗拒,于是凯里不等他说完,直接掏出了他的名片又加上一个金克里呈到了他的眼前。

“不用多问,不要多说,按她说的做就行,什么麻烦都轮不到你们店,要多久?”

“...很...很快!十五分钟!,不,不!十分钟就好,大人您稍等!”

“好的,不急。”凯里看着他慌忙的招呼过来一个店里的小厮,“十五分钟我也等的起,处理的仔细一点,顺便刚才我的女侍用的那把弓也打包了吧,留个纪念也好。”

在装备店里总共又花了一小时,出门时天已全黑,但街上的夜灯已经全亮了起来,反而比进店更显亮堂了。

“按照计划,现在我们应该已经坐上归途的马车了,虽然现在回去也来的及,不过我们的晚餐需要将就了,就随便买点可以在车上吃的吧,烤肉卷饼吧?”

“可以,抱歉是我耽误了,我去买吧,你在车上稍等。”

“不用,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想问问你刚才在装备店里的感受...你除了记起那些武器与装备的用法,还记起了其它的事情吗?”

两人并肩而行,莉塔刚刚已经将插上三把飞刀的连鞘扣在了腰间,藏在女仆装背后的褶皱里,不仔细看完全无法看到,而相对厚重的格斗刃则绑在了右腿的大腿上,刚好被开衩的半身裙挡住,对此凯里还有点感慨腿长的便利。而那把薄刃,则是被她倒插在了袖口,让凯里都有点担心会不会不小心割到手腕,不过莉塔到是毫不在意的样子,按她的说法,回去后她会自己制作一个特殊的刀鞘,而短时间这样收着也不会有太大困难。

莉塔一如往常的迈着步子,从形态与气质上都丝毫看不出来身上多了五把凶器,好像只是简单的挂了五个香囊的模样。迟疑了一两秒后,答道:

“我的匕首武技是青龙教给我的。在那个世界他的匕首武技举世无双,同时那个世界有类似魔法的能量存在,也有法术这类运用魔力的技术。”

凯里下意识的看了下左右,不过他显然多虑了。周围没有人在能听清他们谈话的范围内,莉塔很注意细节,所以不会犯这些低级错误。于是凯里点点头,而莉塔会意的继续解释了下去,

“摸到匕首时我想起了匕首的各种用法,就和我看到弓时一样,不同的是当我在熟悉匕首时,我想起了我观摩那位有着‘青龙’位阶的男子使用匕首,并模仿他的武技的情景,同时我也想起了他使用的部分武技,我很确认,有些武技不是单纯的体术技巧,而是揉合了类似法术的能力,有点像是我了解到的你们世界的魔法战士,就像诺姆小姐那样。”

两人避过了数名行人,莉塔继续道:

“他可以用类似法术的方式使他的两把匕首反射不出任何光亮,甚至可以让他自己在人群中完全不被察觉,克拉斯德曾给我们使用过幻身术对吧,以曲光的方式让我们不被远处的人看到,但青龙可以做到在一群人面前不被察觉,并且他的刀刃可以穿透最坚固的铠甲,他的速度也远超人类极限并且能御空而行,这些都是他利用法术的方式做到的。”

“幻身术属于六阶法术...要做到在一群人中都不被察觉,我估计克拉斯德本人对自己释放都做不到...而御空而行...好像一些四阶法术理论上就能做到,但是能用这些法术做到也得配上高阶的实力。我保守估计他能有高阶法师的水准...我们世界是有魔法战士,但基本都是法术天赋很一般,用法术来辅助战斗的战士,单论法术水平能放出中阶法术的都很罕见。你虽然描述的很少,但我也感到那个‘青龙’法术和武技都很高超,而且结合成了一套很成熟的战斗体系。这在我们世界是难以想象的。”

“但大概率我原来的世界这种战士很普遍,甚至我也可能是这种类型。”

“是吗?是因为你回想起你也能用这类法术与武技结合的战技吗?”

“是的,也因为力量感,刚才用弓时我的力量是真正达到极限了,但在我记忆中,我能使用比那把复合弓更强的弓。极有可能靠的是类似魔力的强化。虽然我一定没有青龙那么强,但应该也不是弱者。”

“恩,单以你的思考能力我就觉得你不是弱者了,现在看来,武技也是很靠谱的。你能估计下你的战斗力吗?”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战士的极限在哪里,不过像街上的卫兵的这种,对付起来没有问题。”犹豫了一下,莉塔补充道:“至少在技巧方面,我很有自信。”

“恩,我现在倒是觉得可以估计出你的身世了,你原来应该是类似冒险者或者赏金猎人这样的职业吧,善用弓箭,近身短武器精通,并且精通野外生存技能,这妥妥的游侠模板啊。”

“不确定...不过比起城市,我确实对山林感觉上更亲切,但是我觉得弓箭跟短匕都不是我最擅长的,我应该更是擅长正面战斗的风格,只是我刚才没能找到熟悉的那种武器,因此回想不起来而已。”

“...刚才店里都没有?不会啊,那个店基本上我们世界上所有的武器都有涵盖。难道是你们世界特有的武器?”

“不知道。”

“我想想,正面的...难道是战斧,北方的蛮子有不少喜欢用,但这里几乎没有。”

“不是,店里有战斧,在角落,你没有注意到。”

“唔...我想想...钉头棍?”

“连枷?”

“皮鞭?....”

就这样,凯里不断天马行空的做出猜测,而莉塔则是一路淡定的一项项否定,两人很快来到了佣兵街街口处的烤肉摊。

两人很快各自拿到了自己的卷饼套餐,打包后准备打道回府。不过这时,莉塔却突然停顿了一下,落后了凯里半步,然后稍微加大步伐跟了上来,不过凯里还是注意到了,没当什么大事,不过还是习惯性的问道:

“怎么了,莉塔?”

“街边那有个小女孩,蹲在那应该很久了,我在进店前以及出店后都看到她在那个范围,不过她没有观察过我们,所以我没有在意,但刚刚我拿到卷饼时,注意到她盯着我的卷饼看了许久,我判断她是个流浪儿,很饿。所以迟疑了一下。”

凯里闻言停了下来,扫视了一圈却没有看到,也是因为街边的人这会比较多,灯光的影子动来动去的关系,于是问道:

“是流浪儿?”

“年龄很小,独自在街边没有人管,还期待路人的食物,流浪儿的可能性比较大。”

“是小孩子么?年龄很小的那种”

“体型上大概十岁多点,面容看不太清,长发,应该是女性。”

“嗯,那莉塔麻烦你先把这份卷饼给她吧,也问下她的情况,尽量用安抚的语气,我再去帮你买份。”

“好的。”

莉塔答应一声,便向着街边的一个方向走去,而凯里一边回身去买卷饼,一边顺着莉塔的方向望了一眼,这次有了参照物,他很快的找到了莉塔所说的、蜷缩在墙边的身影,体型上是小孩子没错,面容嘛,她穿着带兜帽的斗篷,又是低着头,距离也有二十码以上,完全看不清。

但凯里看到她后却疑惑的皱了下眉头,然后停止了回身的动作。

法师之间是难互相隐瞒身份的,因为法师入门的入门就是需要感知到自然界的魔力,只有感知到了才谈得上去操控,而长期引导魔力,使用魔力,甚至刻意修行在身体里储备一些魔力的法师,其魔力浓度一定比外界高。而灵魂系法师虽然大部分元素亲和力较弱,但这只代表他们难以感应到魔力中的对应特性,单对魔力的感知,灵魂系的法师可以说是最强的,凯里虽然受伤但基本影响不到对魔力的感知,他的初始精神力就有49,现在更是已经超过了60,标准的中阶法师水平,综合起来,除了感知的范围较小,至少在二十码内他感知力的精准性已经不逊色于高阶法师,不少一般法师感觉不到的细微差异凯里都能感知出来。此刻他就感知到那个孩子身上的魔力浓度比普通人要高一丢丢。一般这种程度的魔力混在人群里,凯里是不会在意的,但发现目标是一个完全没有发育,魔力浓度本来就偏低的孩子,性质就不一样了,这个孩子基本上只可能是十岁就进行了精神力初测,发现有资质并进行了魔力巩基。只有贵族有这个条件,而现在这个孩子居然是一个流浪儿,这就很值得在意了。

原本准备等莉塔问出大概情况后再做考虑的凯里立刻快步追上了他的女侍,简单的说道:

“一起吧,还是你来问。她的身份不简单,应该是贵族出身。问下具体多少岁。”

莉塔点头表示知晓,然后领先凯里半个身位,两人一起来到了女孩的跟前。

女孩从刚才起就蜷着身子低着头,所以直到两条影子出现到她身前才有所察觉,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到两名衣着明显不凡的男女后有了一丝慌乱,而莉塔很及时的蹲了下去,保持了与女孩相近的高度,把手上用纸袋裹好的卷饼递了过去。

“是不是很饿?刚才姐姐看到了哦。”

凯里确认了,应该是一个女孩,目测年纪在十一二岁,虽然用兜帽裹住了脑袋,但几缕蓝色的长发还是从胸前垂了下来,小脸有点脏,但轮廓上也能看出是个特别秀气的孩子,在听到莉塔的话后神色明显松动了不少,卷饼里烤肉的热气也让她的喉咙明显的耸动了一下,但还是带着迟疑拒绝道:

“不,我还好,”声音一开始有点沙哑,不过她随后调整了过来,“谢谢姐姐,但我爸爸会来接我的。”音调很好听,而且是地道的贵族通用语发音。

面对这明显带着防备的托辞,莉塔只是微笑着不说话,保持着递出食物的姿势。不得不说莉塔的演技还是相当优秀的,于是凯里也配合着带着微笑蹲了下来,不过没有靠的太近,刚好能听清她们的交谈又能给她们留出足够空间。

小女孩在吞咽了好几次口水后,终于还是接了过去,用微不可察的声音道了声谢,就直吃了起来,凯里看的出来她虽然已经是在极力保持吃相不太过狼狈,但身体的本能还是让她对食物的吞咽显得十分急迫,于是他默默的把身上的剩下的半瓶饮用水也送了过去,放在了女孩的身前,而女孩只是用眼神向他道谢后就接过了水瓶,急切的灌了一口,眼泪也流了下来,凯里注意到她应该已经哭过好几次了,本来应该很漂亮的大眼睛因为红肿而黯淡了不少,随即莉塔用纸巾替她擦去了泪水,并替她清理了脸上的些许泪渍与灰尘,然后一只手轻搭在她肩膀上,让这孩子再次平静了下来,在吃掉了一半的卷饼后,她终于不再那么急迫,虽依然快速,但已经可以在咀嚼的动作中看出她有良好的仪态修养。见莉塔想要开始询问,凯里以微小的动作拉了拉她的衣角,于是两人继续耐心的候在一旁。

女孩一定是受过良好的教育并极为在意自己的形象也注重礼仪的,可饥饿与心里的绝望却摧垮了这些。凯里突然很烦躁,为了不让她看到自己紧锁的双眉,他借着舒展身体的动作又站起来转过了身去。

卷饼的份量对于小孩子来说有些略多,但女孩还是一口气吃完了,然后用很清晰的声音向着二人道谢道:

“谢谢你们。”

“能帮到你我们也很高兴,你是和家人走散了吗?”

“恩...但是会有人来接我的。”

“你什么时候跟他们走散了,他们是在找你吗?”

“...这个,两天前走散的,他们应该有在找我,很快就能找到了,你们不必为我担心的。”

凯里疑惑的转过身,莉塔已经坐到了女孩的身边,很明显的她也发现了女孩在用谎话敷衍着她,于是换了个话题,继续用很有亲和力的表情语调问道: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凯丽”

名字是假的,并不是因为她在说名字前有迟疑,而是她在说出名字后特别在意莉塔的表情,并在见到莉塔没有异色后面容有一丝放松,眼神却有些愧疚的移开了些许。

“是你爸爸还是妈妈带你出来的?怎么走散了呢?”

“...爸爸,我们在来坠星城的路上碰到了劫匪,他们让我先逃了。我会在城里等他们。”

“你爸爸不会有事吧?”

“不是,是我爸爸的手下带我来玩的,我爸爸他没事,他...他会找到我的。”

“可是已经两天了,他还没有找过来,他是贵族吗?你有方法联系到他吗?”

“不,他只是个商人,没有办法联系,但他一定知道我在这个城市了,很快就会赶来的,”

“你多少岁了?这两天你就一直在这里吗?一直没吃东西?”

“十二。昨天我在其它地方走,身上还有点零钱买了点吃的,今天就没有了,早上来到这里想试试能不能找佣兵送我回去,但我没有钱,看到陌生人时也不敢去问...就一直待在了这里。”

“我们送你去市政厅吧,委托他们帮你找父亲。”

“...不,不要!我爸爸会找到我的,不用去那里,我不信任那些陌生的叔叔。”

“不会的,这个哥哥是贵族,他会实名委托那里的官员,他们不敢敷衍也不敢对你不敬的”

“不,不需要,真的。让我爸爸来找我就好”

小女孩眼中出现了恳求的神色,并开始抗拒莉塔搭在她肩上安抚她的手。

“可是他没找到你的这几天怎么办呢,你是有不方便去市政府的理由吗?我们只是想帮你,所以你尽可能的告诉我们真实的情况,我们才好帮助你回去。”

“我...我能自己生活。”女孩慌乱了起来,“我不信任你们,陌生人。”

女孩挣脱了莉塔的手臂,往边上挪了挪,应该是准备逃走,但是却害怕引起骚乱而不敢的样子,周边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里,但发现凯里的装束后,都很知趣的没有靠的太近。莉塔正准备拉住女孩继续劝说,凯里拦住了她。

“我来吧,莉塔。”

莉塔虽然也会观察细节,可以利用她的逻辑思维来推断对方的情绪与想法,但毕竟自身缺乏情感体验,所以在应对他人情绪化的反应以及引导他人情感的方面还是显得迟缓了,不过至少利用她作为女性的亲和力进行初步接触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凯里于是蹲了下来,略仰头望着站起来的女孩。

“对不起,我们不会再问任何你不想回答的问题了,请不要误会我们好吗,我们只是真的,真的很想帮你,所以有点心急而已,但绝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至少这一点,你可以相信我吗?”

女孩没有说话,但是放松了一点,于是凯里继续道:

“我也是贵族,所以很清楚我们这类人可能碰上的麻烦,在我比你还小的时候,我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身不由己,孤独无力,那时我比你现在还要绝望,所以我不会管你遇到了什么事,你只用告诉我,怎么才能帮到你,怎么帮你找到能帮助你的人,可以吗?”

看着女孩明显松动,但还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凯里笑了笑。

“没有关系,你可以考虑一下,把能说的整理出来就行,我说了,我们有相同的经历,所以我会站在你这边,我认为不伦大人间有什么样的恩怨,犯下怎么样的错误,都轮不到小孩子来承担,所以你一定是无辜的。嗯,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凯里,他是我的女侍莉塔,也是我的朋友,凯丽小姐,可以告诉你的真名吗。”

“...”女孩看着凯里的眼睛:“夏娜,对不起...还有莉塔姐姐。”

“不用道歉啦,莉塔也是很善良的人,还是她发现了你喊我过来的呢,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配合你,帮你回到爸爸身边的。”

名为夏娜的女孩眼眶中再次涌出了泪水,凯里最后的那句话意外的攻破了女孩的心防。

“我爸爸...爸爸她不要我了!呜呜呜!!!”

凯里浓密的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舔了舔嘴唇,扭头非常不雅的吐出了一口带着一丝血沫的唾沫。

“莉塔,今天我们就在这里过一晚吧,来时看到旁边的街道上有家旅店从外面看还挺不错,你先去订一间套房,至少要两室的,不是最好的房间也可以,但边上一定不要有人。”想了想,又掏出了自己的名片“带上我的名片,如果没有合适的房间就叫老板配合清场。我们随后就到。”

莉塔答应了一声,安抚了一下哭泣的女孩就先行离去。

而凯里一直耐心的等到夏娜哭的差不多了,才站起来,用自己的手巾换下了莉塔那条已经湿透的手帕。

“先什么都不要再想了,今天晚上先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们再一起考虑你的事情,我让莉塔陪着你,好好睡一晚上再说,好吗?”

见女孩点头,凯里拉起她空出来的那只小手,以最温柔的语气说道:“放心,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的,忘了说,我姓名是凯里.达文斯,嗯,看样子你知道达文斯家族,所以安心吧,你遇上什么样的事,我都能替你扛住的。”

在听到‘达文斯’这个姓氏时,夏娜的手猛然一紧,然后在震惊中点了点头。

于是凯里愉快的笑笑,像带着妹妹一样很自然的牵着她的手循着与莉塔相同的路线,离开了这个曾经压抑的角落,只是他的心情依然没有轻松起来。

年幼的女孩真的不会影藏自己,虽然她现在依然表现着在听到达文斯家族后被震惊到的样子,可迟来的震惊根本不可能让她最初始的反应从凯里面前逃逸。

那是夹杂着些许惊讶的、刻骨铭心的仇恨。甚至于前一刻的感动与亲近在瞬间就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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